「上海是張愛玲的,而北京是林海音的。」
這是余光中的一句話。
林海音的《城南舊事》,也曾當選「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」之一。
人到中年,林海音早已活成不動聲色的大人。
只是北京城南里些兒時的的記憶,仍如冬日暖陽里的駝鈴聲,在她耳邊綿綿不絕的回響。
她握緊了手中的筆,從6歲女孩英子的視角,將北京城南的童年往事向讀者們娓娓道來:
惠安館的瘋女人,有著神秘身世的玩伴,騎著小驢逐漸遠去的宋媽……一個個充滿趣味的智慧故事,陪伴著一代又一代人的童年。
重讀《城南舊事》,才讀懂其中隱藏的諸多智慧。
原來林海音早就借英子之口,告訴了我們人與人相處的最好模式,都遵循了這三點:
尊重是標配,靠譜是高配,善良是頂配。
01
尊重是標配
英子家住的胡同里,有一個叫做惠安館的地方。
大人們對這個地方避之不及,如果帶上小孩子路過,步伐更顯得恐慌。
因為胡同里的人都知曉,惠安館住著一個女瘋子。
唯獨英子不害怕,因為女瘋子梳著油松大辮子,和別家姑娘并無兩樣。
人們在她面前恐懼,又在她背后指指點點,但女瘋子從未傷害過誰。
有一天,英子走到了惠安館門口,正瞧見女瘋子對著她笑意盈盈,不由得走近了她。
她把手伸出來拉住了英子,那麼暖那麼軟,好奇心重的英子就這樣跟她進了家門。
女瘋子一邊給英子講自己孩兒小桂子的故事,一邊忙著養蠶說要賺錢供小桂子讀書。
在知曉了小桂子這個人并不存在之后,英子也只是默默地聽著,從不戳破她的幻想。
她們逐漸成為了朋友,她給英子編頭髮,英子陪她拾掇房間,英子還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秀貞。
后來英子從宋媽口中得知,原來秀貞曾與一個大學生相戀,對方臨走時許諾會回來娶她,但從此了無音訊。
更糟糕的是秀貞還有了孩子,她忍著左鄰右舍的冷嘲熱諷,執意把孩子生下來,可沒想到孩子一落地就被她父母狠心地遺棄在城墻腳下,可憐的秀貞都沒見過孩子一面。
失去愛人和孩子的秀貞,一下子徹底崩潰。
她對孩子思念成疾,開始胡言亂語,最后成為別人口中的「女瘋子」。
除了秀貞這個朋友,英子還有個同齡玩伴——妞兒,也住在胡同里。
妞兒有對不事生產的養父母,他們不停地強迫妞兒吊嗓子賣藝,把妞兒當賺錢工具,妞兒內心十分渴望找到親生父母。
后來一次機緣巧合,英子發現玩伴妞兒長得十分像秀貞口中的小桂子,隨即冒著大雨幫秀貞妞兒相認,成全了一段母子情。
英子雖還不懂成年人的人情世故,卻有著身邊大人早已丟失的交友至寶——尊重。
她沒有因為流言蜚語就對秀貞避而遠之,而是始終以平等尊重的態度與秀貞相處,贏得了童年純真的友誼。
尊重,是人與人相處的標配,也是人與人相處的第一要事。
魯迅說:
我以為別人尊重我,是因為我很優秀。
慢慢地我明白了,別人尊重我,是因為別人很優秀。
《周易》中講:「上交不諂,下交不瀆。」
身在低位,不趨炎附勢;
身處高位,不咄咄逼人。
這是與人交往的第一規則,不僅能給人體面,更能護人尊嚴。
層次越高的人,越懂得尊重他人,也必將贏得他人的敬重。
02
靠譜是高配
來英子家做奶媽的宋媽,是個鄉下苦命人。
她的丈夫好賭,還動不動就打她。
為了養活一家,她被逼著狠心拋下剛出生的兩個孩子,出來當奶媽。
宋媽的奶水好,把英子弟弟養得又白又胖。
春天時候,弟弟出麻疹鬧得兇,不肯喝蘆根湯,大家只得嚇唬他:「不肯喝,宋媽就要回老家啦!」
一聽到這話,弟弟就會立馬捧過蘆根湯,一口氣喝下大半碗。
緊接著宋媽就心疼得什麼似的,立刻摟抱起弟弟,溫柔地拍哄著他。
宋媽一邊思念兒女,一邊盡心盡責干活。
每天老早就起來給英子編發,給弟弟喂食,給妹妹講鄉下趣事,孩子們漸漸地已經離不開她。
只是做工沒幾年,鄉下就傳來兒子去世、女兒被賣的噩耗,宋媽一下子就感覺天塌了。
哭了一夜的她,第二天仍在恪守本分完成自己的工作,照顧孩子,收拾房屋。
看著強忍悲痛的宋媽,英子爸媽偷偷寫信將宋媽丈夫喚來,寬慰宋媽回家再生個一兒半女,等生了再抱著孩子一起回來。
宋媽臨走時,還不忘提醒英子媽哪個孩子咳嗽要注意,哪個孩子襪子又該補了……再瑣碎的事情她都牢記在心。
工作靠譜的宋媽,讓雇主省力又省心,贏得了英子一家的認可,從奶媽轉正,成為傭人,也難怪最后英子一家早把她當成了自己人,盼望著宋媽能再回來團聚。
網路上有一個熱門問題:「對一個人最高的評價是什麼?」
有個高贊回答是:「 靠譜,凡事有交代、件件有著落,事事有回音。」
說的就是宋媽這樣的人。
不靠譜的人,吊兒郎當,只會耍嘴皮子功夫,從不落實到實際行動上,即使再聰明,也會壞事。
而靠譜的人,件件有著落,事事有回音,處處讓人舒服放心。
靠譜,是人與人相處的高配。
不論是在職場上,還是生活中,靠譜已經成為了我們衡量他人的一個重要標準。
靠譜,才是一個人最大的本事,也是對一個人最高的評價。
只有成為靠譜的人,我們才能獲得更多的信任和友愛。
03
善良是頂配
一位母親給已為人師表的英子寄了一封信。
她在信中控訴自己兒子朱振亞的飯盒被同學換了,起因是她從來沒給孩子午餐做蘿卜干,但連續兩天都在飯盒里發現,請求英子揪出這個偷天換日的學生。
英子收到這位母親的來信后,恍然大悟,由此揭開一個關于善良的感人故事。
3天前,英子與班上學生一起共用午餐,學生劉毅軍突然站了起來,說有人拿錯了自己的飯盒,因為飯盒里有一只香噴噴的紅燒雞腿。
英子知道那確實不是劉毅軍的飯盒,因為劉毅軍家中貧苦,一日三餐都吃蘿卜干。
她問同學們誰帶了有雞腿的飯盒,但是鴉雀無聲,等了幾分鐘,還是沒人前來認領,只好叫劉毅軍吃了再說。
第二天,同樣的情形又發生了,這次是一塊排骨。
第三天,當大家為那個肉丸驚疑時,英子收到了朱振亞母親的來信,才驚覺原來那個「偷天換日」的孩子竟是朱振亞自己。
被揭穿后,朱振亞還請求英子不要說出去,他低聲說道:「劉毅軍的家里實在很窮,他天天吃白飯配蘿卜干……」
小男孩的舉動,雖微不足道,卻體現了他的善良。
善良不是為了取悅別人,而是為了取悅自己,是想讓自己看到一個更美好的世界,也是「贈人玫瑰,手有余香」的內心暖流。
而同樣用善良感動我們的,還有一個發生在長沙的真實故事。
在長沙一條小巷里,有一家叫「好人多」的粉店。
店主劉國興平日碰到需要幫助的流浪漢,總會請他們進店「恰一碗粉」。
附近的老人腿腳不便,兒女又不在身邊,劉國興都會送去一碗熱乎乎的粉。
有人問劉國興為啥這麼熱心腸,他笑著回應自己只是在報恩。
原來十幾年前,劉國興正面臨下崗,家里窮得連孩子上學費都已經繳不上。
小區里一位大姐建議他盤個門面做點生意,劉國興一打聽,店面費要4000塊,只能望洋興嘆。
就在這時,那位大姐直接給他掏了2000,附近的熟人也聞聲過來,你掏100,他掏200,就這樣幫他支撐起了店鋪,也支撐起了他的家。
你善良待我,我以善良回饋,彼此扶持,相互照亮。
人與人相處,如果說尊重決定彼此能否處得來,靠譜決定彼此可否深交,而善良和人品,則決定著彼此能否走得長遠。
作者蘇希西說過:「善,是人性中所蘊藏的一種最柔軟,但卻最有力量的情懷。」
善良,就是人與人相處的頂配。
讓人與人之間少些勾心斗角,多些真誠。
寫在最后
網路上有位讀者這樣評價《城南舊事》:
兒時讀這本書并未被感動,反而快三十的年紀再讀起來,竟然很多地方都會讓我哽咽。 或許在這個紛亂和浮躁的社會中,越來越難以找到那份童真和純粹了。
重溫林海音的《城南舊事》,發現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自己的城南舊事,有過可貴的童真。
英子以純真的眼睛,通過身邊最普通的人,看到別樣的人生,感悟最可貴的質量,教會著我們如何與人相處,如何辨別人生。
迷茫的時候,不妨再讀一讀《城南舊事》,回到最初的樣子,找到你遺失已久的純粹,再品一品隱藏在童年里的智慧。